门窗紧闭还是留不住屋内那一丝残余的幽香。
拿起少年这几日用的茶杯男人指尖泛白。
‘时屿兄等来日荷花开了再一起赏荷对弈如何下一次阿祈绝不会输’ 房间里目光所及的每一处都有少年的影子或狡黠或灿然或含情注视… 阿祈或许不知他每每看向他的眼神即便隐藏再好还是透着几分情深痴然。
时屿视线渐渐失焦身体本能的回忆着有关少年的点点滴滴。
‘云祈不知尊姓大名?’ ‘学生见老夫子才如此多礼。
’ ‘时屿兄可知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道理任花树结万千我只要…’ ‘时屿兄此言差矣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既不能超然而出酒后也可得芳歇。
’ … ‘哥哥阿祈心悦你想要你。
’ 刹那间脑海里惊雷劈下混沌如烟云散去清浅的双眸重新聚焦。
时屿抿唇手扶上书案。
他与阿祈心意相合不该落得这个结果。
就在这时案上角落被遮掩一半的字迹映入他眼帘。
时屿走过去将上面的宣纸移开下方的字迹暴露在眼下正是少年所写。
笔锋不似往日锋芒反而柔和婉转一笔一划皆认真藏满执笔人的情思。
上面赫然写着;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 ‘心’少了一点像是即将落笔时恰好被人打断一滴浓墨浸透纸背。
少年就此停笔。
时屿心口一滞捏着宣纸的手隐隐发颤。
阿祈今日原是…原是想要同他表明心意。
五日后清晨。
京城皇宫。
金銮宝殿内高高在上的帝王今日早朝格外没有耐心。
时不时就问身旁的大太监‘到哪了’底下的众大臣心里都明镜似的。
今日祈安王回京陛下思子心切已久自然是坐不住。
就在这时一个太监悄默默走到大太监身后耳语了两句。
大太监面露喜气俯身又在帝王耳后说着什么。
皇帝面容威严身躯凛凛已过知天命的年纪两鬓有银丝可见却仍旧形容俊美眼角皱纹丝毫不损他气度。
他闻言眼光乍亮摆袖从龙椅上起身大太监极有眼力尖利的嗓子唱道:“退朝。
” 底下大臣个个都是人精就是有天大的事谁敢在这时候不长眼阻拦思子成狂的皇上看儿子。
大臣纷纷撩袍跪了一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东宫。
林祈靠在金线软锦的榻上玄衣蟒袍紫金玉冠。
他凤眼微压自带桀贵。
天宇朝尚无太子东宫却是九殿下从小的住处宫里宫外无论是太监还是肱骨大臣人人皆知若是九殿下愿意那一张象征天子的龙椅也是他掌心之物。
可惜九殿下似乎志不在此意欲逍遥山水间拒接太子印太子之位就此空悬。
即便如此九殿下亦是众人心中名副其实的东宫太子未来帝资。
龙辇停在东宫外皇帝身着朝服就急匆匆赶来似乎来晚一步儿子又偷跑了。
一阵脚步声逼近还有大太监担忧的声音掺杂其中。
“皇上您慢着点注意脚下啊。
” 皇帝就听不了慢字心里不悦脚下是越走越快。
朕不抓紧点那混小子说跑就跑万一错过了谁能赔他儿子! 细白的指尖捻起番邦进贡的紫玉葡萄林祈目光不无戏谑看向大步迈进门的中年男人。
故意揶揄道:“父皇何事需要跑这么急?” 皇帝看到人还在肉眼可见松了口气理了下领子面色严肃的走进去。
林祈看着还装起来的老皇帝心头暗笑往嘴里丢着葡萄。
那叫一个自在。
“皇儿啊你信上说的将春闱定在三月后。
” 皇帝同坐在榻上两人隔着金丝楠木的几案抬手佯咳了声神情严肃:“群臣抗议父皇力压狂澜可是顶着不小的压力。
” “皇儿这次是真任性了科考是国家大事更是官员革…” 林祈撩起眼皮递过去一颗紫玉葡萄玩味的开口打断:“父皇不妨直言。
” 皇帝颇有点受宠若惊和感动的吃下葡萄 像是被看穿了一样又咳了声便不再端着。
“皇儿啊你这次难得回京依父皇看不如就留下来算了父皇年纪也大了还需要你照顾。
” 林祈挑眉:“父皇这是嫌身边太监和宫女少了?还是后宫空缺要不再选秀一次?” “儿臣可不会照顾人相反还需要父皇多照应选秀还是算了父皇保养身子为重万一…” 他敛声低笑接:“儿臣怕没人罩着。
” 皇帝被噎了下笑骂出声:“你这混不吝出去久了还沾了这一身痞气简直没个体统。
” 林祈单腿曲起手臂半耷拉着看似玩世不恭却不真像皇帝如言由内而外的尊贵气是怎么都掩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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