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9年的秋老虎格外执拗赖在南通江面不肯走。
正午的日头悬在半空把江水晒得泛出细碎的银光江风裹着水汽扑在脸上黏腻的湿热钻进衣领却压不住张毅攥着检测报告的指节泛白——纸页边缘被他捏得发皱油墨印的“检测结果”四个字像烧红的针一下下扎在眼底。
我和销售科的叶科长临时租的在南通老城区的一家居民家的二层小楼里墙皮有些斑驳墙角还爬着几缕霉斑。
头顶的白炽灯用了有些年头灯绳上挂着层薄灰亮起来时晃悠悠的照得桌上那几块呢料样本泛着假滑的光。
楼前还有座小水塘给这个炎热的秋季带来阵阵凉气。
前几日送样到南通某某化学实验室的场景此刻还清晰地刻在我的脑子里:老教授戴着老花镜手指捏着细巧的镊子小心翼翼夹起一小块布料凑到酒精灯的蓝色火苗前。
“张厂长你仔细看。
”老教授的声音带着几分严肃火苗慢慢舔过布料边缘没有纯羊毛该有的、类似头发燃烧的焦糊暖意反倒飘出一缕塑料似的刺鼻气味呛得旁边的学生下意识皱了皱眉。
几秒后老教授把烧过的布料放在白瓷盘里冷却后轻轻一捻落在盘底的不是纯羊毛该有的松软灰絮而是几粒硬邦邦的小黑粒。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根针尖轻轻戳了戳那几粒黑粒白瓷盘上立刻留下了几道浅浅的刮痕。
“这几粒硬粒就是铁证。
”实验室的学生把装着灰烬的密封袋递过来透明的塑料袋里黑粒安静地躺着“我们测过了涤纶含量至少超了三成根本达不到合同里‘纯羊毛混纺’的标准。
这种料子做成大衣刚开始穿可能看不出来可穿久了一定会起球、发硬贴在身上不舒服跟麻袋片似的到时候消费者肯定要找你们麻烦。
” 我接过密封袋指尖碰到冰凉的塑料心里也跟着沉了沉。
我把密封袋小心翼翼塞进内兜布料贴着心口像揣了块刚从江里捞上来的冰寒意顺着衣料往骨头缝里钻。
这场质量索赔拉锯战已经耗了整整十天。
头三天我天天往南通某某毛纺厂跑可对方的王厂长要么避而不见让门卫传话说“去外地考察了”;要么就派个销售员来打太极拿着呢料样本翻来覆去地看嘴里念叨着“张厂长不是我们故意推诿你看这羊毛纺织品批次不同软硬度、光泽度有差异都很正常哪能凭一次检测就说我们的料子不合格”;到了后来甚至还话里带话说“张厂长是不是对我们毛纺厂的料子有偏见?我们厂在这做了十几年毛纺品从没出过这种事”。
我心里清楚对方是在拖延时间。
我们带来的出差费本就有限再耗下去不仅厂里等着呢料开工的工人要慌就连已经订了货的经销商也该来催单了。
每天晚上我躺在租居房里看着天花板上泛黄的墙纸总能想起厂里工人期待的眼神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傍晚时分天边的晚霞把江面染成了橘红色我正对着检测报告琢磨下一步该怎么办口袋里的大哥大突然响了起来。
那是厂里特意给我配的机身沉甸甸的此刻在手里却格外有分量。
我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王厂长热络的声音跟之前的冷淡截然不同:“张厂长实在不好意思这几天太忙一直没抽出时间好好招待你。
今晚我在江边的望江楼订了位备了点薄酒还有刚从江里捞上来的长江三鲜都是新鲜货你务必赏光咱们好好聊聊。
” 我握着大哥大沉默了几秒。
我太清楚了这哪里是“好好聊聊”分明是场鸿门宴。
可我没有退路只能应下来:“好王厂长盛情难却我们一定到。
” 挂了电话我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楼下渐渐亮起的路灯心里默默盘算着。
我从行李箱里翻出一件藏青色的中山装仔细熨烫平整——不是要摆架子而是要让对方知道我们这次来不是来妥协的是来要一个说法的。
傍晚七点我和叶科长准时到了望江楼。
这是南通江边有名的餐馆临着长江而建木质的楼梯踩上去“咯吱”响走廊里挂着一幅幅描绘长江景色的字画。
服务员领着他走进包厢推开门的瞬间一股鲜美的鱼香味就飘了进来。
包厢里的窗户敞开着晚风带着江水的气息吹进来格外凉爽。
窗外落日正慢慢沉向江面把江水染成了一片金红波光粼粼的像撒了满地的碎金子。
餐桌上已经摆好了菜白瓷盘里清蒸刀鱼卧在翠绿的葱段和鲜红的辣椒丝里鱼肉嫩得仿佛一筷子下去就能掐出水;旁边的碗里银鱼羹泛着奶白的光上面撒了一层细碎的香菜香气扑鼻;最中间的砂锅里河豚炖得汤色浓醇表面浮着一层薄薄的油花看着就让人有食欲。
王厂长坐在主位上见我们来了立刻起身迎了上来热情地握住我的手:“张厂长可算把你盼来了!快坐快坐!”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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