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日头毒得能晒裂石头。
我和外婆从地里薅草回来人都快累脱了形。
汗水把破褂子浸得透湿贴在身上又黏又腻。
嗓子眼干得冒烟肚子饿得咕咕直叫。
外婆佝偻着腰捶了捶后背哑着嗓子说:“萍萍先去灶房把火生起来我去园子里摘点青菜凑合煮点粥吃。
” “哎。
”我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拖着灌了铅一样的腿往那间低矮昏暗的灶房挪。
浑身又痒又疼昨天被外婆用皂角搓破皮的地方叫汗水一蜇火辣辣地难受。
头发里虱子又开始窸窸窣窣地爬挠也不敢使劲挠怕把痂抠破了。
刚把灶膛里冰冷的灰扒开塞进几把干草就听见院门外传来一阵说笑声尖利又刺耳听着就让人心里咯噔一下。
我手里的火镰差点掉地上一种不好的预感像冷风一样窜上脊梁骨。
外婆正挎着个小篮子从菜园子那边过来听到动静也停下了脚步浑浊的老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和紧张。
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两个人影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前面那个瘦得像根竹竿穿着一身洗得发白、但明显比我们好太多的蓝布衫子一张脸蜡黄蜡黄两边脸颊颜色深浅不一看着就膈应人——正是我奶奶邱桂英。
她手里摇着一把破蒲扇三角眼滴溜溜地转一进院子就东瞅西看像在检查什么似的。
跟在她后头的是我五姑唐小姝。
她年纪轻些穿着件半新的碎花衬衫头发梳得油光水滑在脑后扎了个马尾头发很长到屁股都脸上抹了点廉价的雪花膏老远就能闻到一股香不香、臭不臭的怪味儿。
她手里拎着个小布包脸上堆着笑但那笑怎么看怎么假眼睛里没啥温度。
“哟!二姐!忙着呢?”奶奶一眼就瞅见了站在菜畦边的外婆嗓门拔得老高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阴阳怪气“这大中午的日头这么毒还没吃晌午饭啊?” 外婆愣了一下赶紧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勉强挤出一点笑:“是…是桂英和小姝来了啊…快快屋里坐…刚…刚从地里回来正准备做饭…” “做饭?”奶奶撇撇嘴蒲扇摇得更快了眼睛却像钩子一样在我和外婆身上扫来扫去“做的啥好饭啊?闻着也没啥油腥味儿嘛!听说你们娘俩回来享福了咋看着还瘦猴精似的?比在咱家时候还不如!” 这话像针一样扎得人心口疼。
外婆脸上的笑僵住了嘴唇哆嗦着没接话。
五姑扭着腰走上前把手里那个小布包往灶房门框上一放假惺惺地笑道:“二姨瞧您说的!我二姨这儿再咋样那也是她自个儿的老家还能亏待了萍丫头?萍萍过来让五姑瞧瞧回你外婆家吃啥好的了?长胖点没?” 她朝我招手脸上笑着眼神却像打量牲口一样在我身上溜来溜去。
我站在原地没动手脚冰凉心里一阵阵发紧。
昨天掉茅坑的恐惧和羞耻还没散去现在又撞上她们简直是雪上加霜。
我下意识地把手往身后藏了藏怕她们看见我昨天被搓破皮的手背更怕她们闻出我身上那还没散干净的皂角苦味和…那若有若无的、我自己都觉得还在的茅坑味儿。
奶奶根本没等外婆让自己就抬脚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拿蒲扇在鼻子前扇风:“哎呦喂这屋里啥味儿啊?闷咕隆咚的咋一股子…皂角夹生坑的怪味儿?”她猛地停下脚步扭过头三角眼锐利地盯向我“萍丫头你身上抹啥了?咋闻着恁刺鼻子?” 我的脸“唰”地一下白了心脏咚咚狂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外婆赶紧上前一步把我往她身后拉了拉声音发干地解释:“没…没啥…天热孩子身上汗臭早上用皂角搓了搓…” “哼!”奶奶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显然不信但也没再追问只是那眼神里的鄙夷和探究更浓了。
她抬脚就跨进了昏暗的堂屋自顾自地在那张唯一的、腿脚有点晃的破竹椅上坐了下来蒲扇拍得啪啪响。
五姑也跟着进去假模假式地用手绢擦了擦板凳上的灰才扭着身子坐下眼睛却不停地打量着家徒四壁的屋子嘴角撇着一副嫌弃又优越的样子。
外婆局促地站在一边搓着手:“你们…你们咋突然过来了?也没捎个信…” “咋?不欢迎啊?”奶奶眼皮一翻“我来看我二姐还得提前敲锣打鼓通知你?这又不是啥金銮殿我们还来不得了?” “不是…不是那意思…”外婆脸涨得通红讷讷地说不出话。
“听说你们回老家来走亲戚了?”奶奶翘起二郎腿晃荡着那只露出脚趾头的破布鞋“咋样啊?她后外公家不是挺阔气?给你这外孙女啥好东西了?也拿出来让我们开开眼呗!” 五姑也在一旁帮腔声音尖细:“就是啊二姨萍萍这去到了后外公家呆了有两三个月时间吧?她后外公还不得把好东西都掏出来?听说她后外公还是镇上吃公家饭的呢手指头缝里漏点也够你们吃香喝辣了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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