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星池的水是墨黑色的泛着金属冷却后的幽光。
叶天涯站在池边能清晰感受到水底传来的召唤——不是来自某种生灵而是与他体内火煞之毒同源的灼热脉动像沉睡了万古的心脏正在苏醒。
“令狐白那边有嵩阳仙府的人支援暂时无碍。
”苏清寒将长剑横在身前冰蓝色的灵力在池面激起圈圈涟漪“但这池水里的法则之力很奇怪像是被人用大神通扭曲过我的冰灵力一进去就会被同化。
” 叶天涯俯身掬起一捧池水指尖刚触碰到水面混沌功法便不受控制地运转起来。
墨色池水顺着指缝倒流竟在他掌心凝成颗跳动的光球光球里隐约能看到无数星辰破碎的残影。
而就在此时火煞之毒突然冲破他的压制顺着手臂缠上那光球发出细微的爆裂声。
“看来这里确实与混沌神火有关。
”他盯着光球中闪过的金色纹路与守阁长老留下的玉简如出一辙“神族引我来此恐怕不只是为了唤醒火煞。
” 话音未落池中央突然涌起丈高的水柱水花落下时竟化为密密麻麻的金色符文在空中组成道拱门。
叶天涯拉着苏清寒踏进去的瞬间周围的景象骤然变换——不再是逍遥宗的后山而是片漂浮着无数碎星的虚空远处悬着座巨大的血色祭坛与他在幻境中见到的一模一样。
祭坛上站着个穿白衣的男子背影挺拔如松正抬手结印周身流转的混沌气流与他如今的功法波动完美重合。
而在男子身后个穿金袍的女子正举着匕首匕首上的寒光映出她绝美的侧脸眉心那枚神纹与苏清寒画像上的印记分毫不差。
“混沌你可知罪?”女子的声音清冷如玉石相击带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白衣男子缓缓转身叶天涯的呼吸骤然停滞——那张脸竟与他镜中所见的自己有着七分相似只是眼神更为沧桑仿佛见证了宇宙生灭。
“罪?”白衣男子轻笑指尖划过祭坛上的刻痕“我以身化混沌开天辟地反倒成了神族口中的罪人?” 金袍女子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握着匕首的手微微颤抖:“你不该私藏混沌神火的本源更不该...对我动了凡心。
” “凡心?”白衣男子抬手抚上她的脸颊动作温柔得不像在对峙“若没有这点凡心当年在鸿蒙紫气中我怎会舍身护你?” 匕首终究还是刺了下去精准地落在白衣男子的心口。
男子没有躲闪只是望着女子眼中没有恨只有种近乎悲悯的温柔:“清寒记住...神火不灭我便不死...下次见面别再认错人了...” 最后几个字消散在风中时白衣男子的身体突然崩解化为漫天光点其中最亮的那簇坠向虚空深处而匕首上沾染的血珠滴落在祭坛上竟生出团灰黑色的火焰——正是火煞之毒的源头。
叶天涯猛地回神发现自己仍站在陨星池底苏清寒正担忧地望着他掌心覆在他的胸口冰凉的灵力不断涌入压制着他体内狂暴的火煞。
“你刚才突然陷入昏迷嘴里一直喊着‘清寒’。
”苏清寒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看到了什么?” 叶天涯望着她清澈的眼眸与记忆中金袍女子的眼神渐渐重叠。
原来守阁长老说的没错火煞确实是混沌神火的浊气所化;原来林婉儿用的匕首根本就是神族仿造的凶器;原来他对苏清寒莫名的熟悉感并非今生缘分而是跨越轮回的烙印。
“看到了前尘。
”他握住她的手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也终于明白神族为何一定要找到我。
” 就在此时池底突然震动起来中央裂开道深不见底的缝隙里面涌出浓郁的金色雾气雾气中隐约传来无数诵经声像是有千军万马正在逼近。
叶天涯抬头望去只见缝隙顶端浮现出张巨大的脸正是他在幻境中见到的金袍女子只是此刻她的眼神冰冷如霜再无半分柔情。
“混沌之主别来无恙。
”女子的声音响彻整个陨星池“既然你已记起一切就该知道欠神族的债该还了。
” 苏清寒突然挡在叶天涯身前长剑直指那张巨脸冰蓝色的灵力在她周身凝成道坚不可摧的屏障:“要动他先过我这关。
” 叶天涯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想起白衣男子临终前的话——“别再认错人了”。
他不知道眼前的苏清寒与当年的金袍女子究竟是什么关系却清楚地知道无论轮回多少次他都绝不会让她再刺向自己。
火煞之毒在体内疯狂咆哮与混沌功法前所未有的共鸣起来。
叶天涯抬手按在苏清寒的肩上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低声道:“这次换我护你。
” 池底的裂缝中无数金色的身影正顺着雾气爬出为首的那个手持长戟额间神纹闪烁赫然是神族的先锋战将。
而在陨星池外令狐白的怒吼与嵩阳仙府弟子的惨叫隐约传来显然已被神族大军围困。
一场横跨万古的恩怨终于要在今日在这片埋葬着星辰与记忆的池底彻底清算。
而叶天涯不知道的是苏清寒紧握剑柄的手心里正渗出与火煞同源的暗红色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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