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晚风穿过松林时松针在暮色里簌簌作响。
我坐在山腰的观景台看远处城市的灯火像打翻的星子坠入人间虫鸣从四面八方涌来织成一张温柔的网。
忽然想起母亲总说人老了就爱数星星因为每颗星星里都藏着一个没讲完的故事。
此刻我望着漫天星斗那些闪烁的光点忽然变成母亲的顶针在记忆的布料上敲出细碎的光斑。
二十年前的冬夜我总在被窝里看母亲纳鞋底。
昏黄的灯泡悬在房梁上把她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土墙上像幅晃动的剪纸。
她左手托着浆好的千层底右手持针顶针在指间转出银亮的弧光。
哧——麻线穿透布料的声响和窗外的北风应和着在寂静的冬夜里格外清晰。
我裹着棉被蜷在炕角看她鼻梁上沾着的线头忽然觉得那些在布料上游走的银针正把寒夜缝制成温暖的茧。
妈顶针上的坑坑洼洼像不像星星?我指着她拇指上的银器那上面布满细密的凹痕是岁月敲出的陨石坑。
母亲抬头时灯光在她眼尾的皱纹里流淌等开春给你做双新布鞋鞋底纳得密些走路稳当。
她说话时下巴微扬顶针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真的像把星星缀在了指间。
(二) 城市的霓虹漫过天际线模糊了猎户座的腰带。
我想起去年在医院陪护的夜晚母亲躺在病床上手背扎着输液针指关节因为水肿显得格外粗大。
她忽然抓住我的手按在自己掌心你小时候总嫌我手糙说像老树皮。
她的掌心温热那些曾经硌得我生疼的老茧如今已变得柔软。
护士来换液体时我瞥见母亲床头柜上的蓝布包。
打开来看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三双布鞋纳好的鞋底用红绳捆着针脚细密得像机器织就。
最上面那双绣着云纹的鞋面上还别着枚磨得发亮的顶针。
本来想给你儿子做满月鞋母亲的声音轻得像叹息现在眼睛看不清针脚了。
窗外的月光漏进病房照在那双未完工的布鞋上。
我忽然想起三十年前那个雪夜我发高烧说胡话母亲背着我深一脚浅一脚往卫生院赶。
她的布鞋在雪地里留下串串脚印棉裤卷到膝盖露出的小腿冻得通红。
后来我才知道她为了给我买退烧药把准备过年的新布鞋都卖了。
(三) 松林里的风渐渐凉了我裹紧外套望向城市的方向。
高楼缝隙间升起的孔明灯像迷途的星星缓缓飘向天际。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妻子发来的视频通话请求。
屏幕里两岁的儿子正举着枚顶针满屋跑妻子追在后面喊:慢点跑那是太奶奶的宝贝! 顶针在孩子手里闪着银光他把它套在食指上学着母亲的样子在布娃娃身上比划。
奶奶说这是星星的印章儿子奶声奶气地说按一下就能长出会飞的鞋子。
妻子把镜头转向窗台那里摆着个玻璃罐里面装着十几枚大小不一的顶针有铜制的、铁打的还有母亲给我的那枚银顶针。
妈让把这些顶针留给孩子当传家宝妻子的声音带着笑意她说以后孩子有了宝宝就教他用顶针在衣服上绣星星。
视频里传来儿子咯咯的笑声他把顶针举到镜头前阳光透过金属表面折射出彩虹正好落在我的手机屏幕上。
(四) 山风掀起衣角我从背包里取出那个蓝布包。
顶针贴着胸口的位置传来温热的触感。
包里除了母亲留下的布鞋还有本泛黄的针线谱里面夹着张老照片。
照片上的母亲梳着麻花辫坐在院子里的老槐树下纳鞋底阳光在她发间跳跃顶针在指间闪着细碎的光。
照片背面有行娟秀的字迹:1983年芒种给建军做参军鞋。
建军是我早逝的舅舅母亲的弟弟。
我忽然想起母亲说过舅舅牺牲那年她把自己关在房里纳了三天三夜的鞋鞋底纳出的万字纹密得能防水。
后来那双鞋随舅舅葬在南疆的烈士陵园陪葬的还有枚母亲亲手打的铜顶针。
远处城市的灯光渐次熄灭银河在头顶铺展开来。
我把顶针举到眼前透过那些细密的凹痕望向星空忽然看见无数光点在眼前闪烁。
猎户座的参宿四变成母亲纳鞋的银针天狼星化作穿梭的麻线而横贯天际的银河正是母亲手中那匹永远织不完的蓝布。
(五) 露水打湿了衣襟我起身准备下山。
松林间传来晨鸟的啼鸣东方泛起鱼肚白。
下山的路上我看见晨光里的蛛网挂满露珠每颗水珠都折射着不同的光斑像母亲顶针上的星辰在晨雾中苏醒。
路过山腰的老泉眼时我蹲下身洗手。
水面倒映着初升的朝阳忽然看见母亲的笑脸在涟漪中晃动。
她正坐在老槐树下纳鞋底银顶针在指间转出流光麻线穿过布料的声音和三十年前那个冬夜一模一样。
你看这针脚她抬头朝我笑顶针上的凹痕盛着阳光每一针都朝着北斗星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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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地址精英养成记第658章 星尘的呢喃来源 http://www.mlmjz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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